狮城怪谈一 (上)

(1989年之旧著)

当时为一华文周刊{影视周刊}特约写了二十一篇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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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这个字总是给人一种阴沉沉, 令人心灵不安的感觉. 这世上到底可有鬼的存在? 这个问题早已被人提过, 却无人能确实证明什么.

一直以来, 报章, 杂志所刊登的鬼故事都是一些发生在外国的事件; 在这儿, 就让我为大家讲一些发生在新加坡的鬼故事吧! 有一些是我本人亲身体验, 有一些是亲戚朋友口述的. 当然描述这些鬼故事并不是鼓励人们迷信, 所谓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 从不相信鬼故事的朋友可把它们当成是消遣的娱乐吧! 不过我本人是深信鬼魂的存在.

就让我们一起踏入这鬼魅的空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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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上)

穷家人办丧事 : 死尸撞头

这件事发生在六十年代, 当时我还没出世.

虽然有一些人不相信, 但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 因为王叔是我已故的外公.

世上有鬼与否, 事实上是见仁见智的.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分别呢? 就当它是一篇鬼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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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死后
得不到应有的安宁
他就会阴魂不散
经常出现于人们的面前

在五十年代, 贫穷的人家总是住在一座简陋的小屋子里. 阴暗的走廊, 狭窄的木阶梯, 由于屋子的设计落后, 就算是在大白天也是光线不足, 终日阴沉沉的; 夜晚在阶梯上亮着的一盏小灯由于是挂着的, 因此每当有风吹过, 小灯便一晃一晃地摇着, 使本已够吓人的环境更为吓人.

年老的王叔和老婆以及两位女儿便居住在大坡的一座这样的屋子里, 由于王叔一家四口住在顶层三楼, 每到夜晚大女儿阿英与二女儿阿丽都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王叔虽然穷, 但是同住在一起的邻居都很友善, 总是王叔前王叔后的叫着, 一家四口的日子倒也过得去, 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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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呜....." 阿英与阿丽伏在床头对着王叔的遗体放声大哭, 王婶整个人倚在墙边掩面痛哭, 一时令人心酸的哭嚎声布满整个房间. 左邻右舍知晓王叔去世后, 都纷纷过来帮忙年毕竟是多年的老邻居而且王叔去世后又只留下王婶母女三人, 大女儿才十七岁. 怎不令人同情呢?

"王婶, 你要节哀顺变, 这个家往后还得靠你撑下去."

"是啊, 你得赶快叫人来搭灵堂, 准备一切灵柩所需要的东西, 随便订一个棺木, 让王叔早日入土为安." 邻居们纷纷提出意见.

"我那有钱叫人来搭灵堂和订棺柩, 我们的处境你们又不是不明白." 王婶一边说一边檫眼泪.

"哎呀, 王婶, 我们都是多年的邻居了, 我们都很明白你们的处境, 别担心. 不够的我们大伙儿便帮你凑足它好了." 住在二楼的明叔代表着大家说.

"真谢谢你们了." 王婶搂着两个女儿不停地向众人道谢.

所谓人多好办事, 当天中午灵堂与棺柩也连续办妥了. 事情办妥了, 问题也来了, 王叔的遗体该怎么移到楼下的灵堂呢? 王婶母女三人根本力不从心, 二楼的明叔与楼下的发叔都不愿触动死人, 最后好不容易才用钱聘请到两位年老的"苦力"动手把王叔的遗体搬到楼下去.

"小心点, 梯口阴暗, 拜托, 千万小心点." 王婶不安地看着两名工人辛苦地抬着王叔下着梯阶.

突然"碰"的一声巨响, 王叔头部撞在梯级上. 原来搬运工人年老无力, 不知怎么的手一滑, 一松, 王叔的上半身便往下掉, 撞在梯阶上发出巨响.

大家都被这突来的事故吓得不知所措, 王婶更是吓得脸无血色, 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糟了, 如果老伴的头撞破了该怎么办? 如果头破流出液体又该如何? 当真要我低着头去舔它吗? 那有多骇人, 但若无亲人去舔液体便不会停止的流, 该怎么办?

原来, 相传如果死人的头部在死后被撞破或檫伤便会不停地流出液体, 必须由亲人以舌头舔着伤口才能使它停止...

隔了好一会儿, 明叔才破口大骂, 指那名搬运工人不该那么粗心, 幸好王叔的头部并没有撞伤或擦伤.

之后, 几个较有力气的男人七手八脚的, 总算好不容易的把王叔的遗体搬迁到楼下的灵堂去.

经过几天的守柩, 忙了几天总算把王叔的丧事办妥了.

一切相安无事直至王叔的头七, 回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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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夜两点许, 明叔忽然觉得肚子痛, 只好起身飞奔去厕所.

就在他经过二楼与三楼的梯阶时, 隐隐看到一名男子慢慢地爬上楼梯. 由于明叔的肚子闹得实在利害, 也没停下来看看是谁便直冲进厕所.

在他解决后才想到刚才似乎是王叔的背影, 不过在黑暗里看不清楚, 更何况他从不信有鬼魂这回事, 便没放在心上, 也没向任何人提起.

另一方面, 王婶在当晚梦到王叔回来. 只见他一直默默地站在床前望着她们母女三人. 怪的是不只王婶一人梦到王叔, 连阿英与阿丽都有着同样的梦. 到底是纯属巧合, 还是王叔真的当晚回来看她们? 这个问题始终是个疑问, 根本无人能回答.

几天后, 三楼榕叔的儿子阿标在半夜航海回来......

阿标一边爬上楼梯一边露出喜悦的笑容; 经过几个月的航海生活, 总算又回到自己温暖的家, 叫他怎能不开心呢? (待续...)